余子昂的脚边有一个旅行袋，看见程与菡和颜楚南并排走近来，余子昂闭了闭眼睛，许久后他才站起来。对着程与菡道：“程与菡，你不是想去漠河找姥姥吗？现在就去！”

程与菡看了一眼颜楚南，皱着眉头道：“现在？我不方便，你直接把地址给我吧，以后我自己会过去。”

余子昂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仿佛她不答应，就会一直这么看下去。

程与菡被他看得心烦意乱，刚想开口，颜楚南已经抢先一步。

“与菡，既然你还有事情，那就先去办吧。”

“什么？”程与菡有些没反应过来。

颜楚南当着余子昂的面，揉了揉程与菡的头：“我之后的几天可能都会在医院开会，你既然要去漠河办事，等你回来，我们再继续玩几天，大不了，我在首都多呆几天等着你就是了。”

听到这话，程与菡滚在舌尖的话，终究还是咽了下去。

她无法否认，的确此时心里更加牵挂漠河的姥姥。

于是她也不再多说，点了点头便上楼收拾了行李，随后便踏上了前往漠河的火车。

从首都出发漠河的火车开了几天几夜才算抵达。

此时是深秋，漠河早已经一片银装素裹了。

时隔五年，再次回到这里，程与菡只觉得恍若隔世，竟然还生出了几分惆怅的感觉。

出了火车站，一辆军绿色的吉普就这样大咧咧的停在门口。

余子昂把自己的行李放进后备箱后，又帮着程与菡放好行李，这才和程与菡一起上了车。

警卫员开着车，程与菡和余子昂便坐在后座。

马一到这里，程与菡便没有再说一句话，军用吉普车路过漠河时，她更是浑身紧绷。

她就是在这条河上，差点命丧于此的，也是这条河，当初她被孙如惠的妈妈丢在这里，冻坏了一只耳朵。

仿佛能察觉到程与菡的情绪，余子昂侧头看着她的侧脸，伸手拍了拍程与菡的后背，

这是一种无声地安稳。

程与菡感受得到，她的嘴角微动，终究没有拒绝。

过了许久，余子昂才轻声问：“要先，回去休息一下吗？”

程与菡知道，他说的回去，就是当初他们一家三口在漠河住的那间小屋。

可是现在，物是人非。

安安没了，而她和余子昂也再也不是那种可以心无旁骛待在同一间屋子里的关系了。

何必再去那小屋里，被无谓的回忆侵噬呢？

于是程与菡摇了摇头。

余子昂见状，终究不再说话了。

吉普车最后停在一家医院里。

余子昂对着那个警卫员吩咐了几句，这才带着程与菡走了进去。

姥姥住在病房里，程与菡隔着窗户看见她的时候，眼泪终究没有忍住，汹涌而下。

姥姥还在睡觉，她看起来睡得还算安稳。

比起五年前，她好像瘦了一些，显得更加苍老了……

余子昂一边拍打着程与菡的背部，一边说：“姥姥这些年一直住在这里，我拜托护士照看她，还给她请了个护工，那些病也精细的养着，这些年没有复发过……”

余子昂对姥姥的病情很是熟悉，张口便能对程与菡解释许多。

程与菡这便明白了过来，他这些年，没少关心姥姥。